張愛玲的作品《白玫瑰與紅玫瑰》描述的是什麼樣的故事

2021-05-03 23:07:19 字數 5933 閱讀 3446

1樓:匿名使用者

在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壇上,張愛玲稱的上是一顆璀璨的明星。她的作品以描寫女性人生命運為主,大都充滿了悲**彩,又流露著對人性和社會的反思,而成為時代的經典。《紅玫瑰與白玫瑰》是她的作品中闡釋其思想態度很有代表意義的一篇。

描寫的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上海:古老的家族、神祕的大宅、濃重的吳音,瀰漫著永遠抹不去的懷舊心緒;同時又夾雜著洋場的燈火、變幻的風雲、各國的來客、無時無刻不在躁動的人心。這兩種環境共同影響下的上海,男女的愛情也時刻充斥著無奈。

因而她**中的人物永遠生活在傳統與現代的夾縫中,構築了一片永恆的蒼涼風景。 詳細情況見下:《紅玫瑰與白玫瑰》。

振保的生命裡就有兩個女人,他說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留洋回來的振保在一家外商公司謀了個高職。為了交通方便,他租了老同學王士洪的屋子。

振保留學期間,有一個叫玫瑰的初戀情人。他曾因拒絕過玫瑰的求歡而獲取了「柳下惠」的好名聲。王士洪有一位風情萬種的太太,她總令振保想入非非。

有一次,士洪去新加坡做生意了,經過幾番靈與肉的鬥爭,在一個乍暖還寒的雨日,振保被這位叫嬌蕊的太太「囚住」了。令振保所料不及的是嬌蕊這次是付出了真愛的。當她提出把真相告訴了王士洪時,振保病倒了。

在病房,振保把真實的一面告訴了嬌蕊——他不想為此情而承受太多責難。嬌蕊收拾她紛亂的淚珠,出奇地冷靜起來,從此走出了他的生命。

在母親撮合下,振保帶著點悲涼的犧牲感,娶了身材單薄、靜如止水的孟煙鸝。新娘給人的感覺只是籠統的白淨,她無法喚起振保的性慾。振保開始在外邊嫖妓。

可是有一天,他竟發現了他的陰影裡沒有任何光澤的白玫瑰煙鸝,居然和一個形象蝟狎的裁縫關係曖昧。從此,振保在外邊公開玩女人,一味地放浪形骸起來。有一天,他在公共汽車上巧遇了他生命中的「紅玫瑰」嬌蕊,她已是一種中年人的俗豔了。

歲月無情,花開花落,在淚光中,振保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已是一種現實中的幻影。舊日的善良一點一點地逼近振保。回到家,在一番歇斯底里的發作後,振保又重新變成了一個好人。

《紅玫瑰與白玫瑰》內容分析 **的主人公選得巧妙:男主人公佟振保,一個留學歸來,一心向上雄心勃勃的男子,足以代表絕大多數的男性;女主人公王嬌蕊,天生美麗,女人中的女人,最擅長的是愛情遊戲。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一起,落網的應該是男子,誰知偏偏是女人中了招兒。

原因是,在真正的愛面前,女人不顧一切,甘願自投羅網;男人卻退了,為了名聲、前程。可是最後的得失各人自知——— 振保表面上有了完滿的人生,「應當有的他家全有」,唯獨沒有愛;嬌蕊後來的境況作者沒有寫,只寫了電車上同振保的見面,從篤保的嘴裡,我們知道她胖了、老了,從她的片言隻語裡,我們知道她成熟了:「是的,年紀輕,長得好看的時候,大約無論到社會上做什麼事,碰到的總是男人。

可是到後來,除了男人之外總還有別的……」她內心踏實下來了,至少沒有振保的空虛。男人要的是世界,不單單是一個女人,當然他的世界裡要有女人,那個女人是擺在那裡的,和其他屬於他的要協調一致,否則,如果她破壞了這種協調,甚至影響了這個小小世界的格局,哪怕她再好,他也會毫不心疼地捨棄;女人要的是男人,遇到可意的男人,他便是她的世界了,她可以放棄現世裡的一切,只要和他在一起。 我們且看看在這部**裡,張愛玲是如何玲瓏剔透地描摹男女主人公的心理的。

她寫振保先交代了他的從前,他有嫖妓的經歷,也有坐懷不亂的初戀,他時時剋制自己,因為他要為自己創造一個「對」的世界。碰到嬌蕊,男人的天性被激發,振保的心就亂了:嬌蕊濺到他手背上的肥皂沫像是個小嘴吮著他的手;他看她罩在寬大衣服裡的身體,一寸一寸都是活的;浴室裡她的頭髮牽牽絆絆,他撿起又扔下……「她在那房間裡,就彷彿滿房都是朱粉壁畫,左一個右一個畫著半裸的她」。

這樣的描寫,活脫脫地將男人對女人的慾望寫了出來。但振保不敢造次,他努力剋制自己,倒是嬌蕊一眼看出了他的真相:「你處處剋扣你自己,其實你同我一樣的是一個貪玩好吃的人。

」接下來是你來我往的試探,振保明白嬌蕊的心,而他,也愛上了嬌蕊,只是他不知道。但他不想就範,他掙扎著要逃走,「他絕對不能認真哪!那是自找麻煩」。

在兩個人的關係沒有明瞭之前,男主角是被動的,在暗處懷著貪婪的心窺視著。相反,嬌蕊的表現卻處處主動,在她愛上振保之前,她是一個任性的、風情的、甚至有點放蕩的女人,作者給她安排了一個華僑的身份,於是她的性格行為就有了基礎,假使她是地道的中國大家閨秀,這個故事就不好演繹了。她揹著丈夫約會別的男人,又為了振保失約於人,而這一切都是當著振保的面,這種率真倒讓人不能責怪她的善變,也不忍從道德的角度批評她。

她對振保沒有隱瞞自己的歷史:「玩了幾年,名聲漸漸不大好了,這才手忙腳亂地抓了個士洪。」對於自己的行為,她是這樣解釋的:

「一個人,學會了一樣本事,總捨不得放著不用。」在她那一方面,是要定了振保。振保的猶豫,更增強了她要得到他的決心,此時的嬌蕊對振保的感情裡還有一股子孩子氣的任性。

在一進一退的遊戲裡,作者安排了這樣一個細節:振保回來取他的大衣,卻意外發現嬌蕊把他的大衣掛在牆上,自己對著它,靜靜地點著振保吸剩的殘煙。這真是一個經典的情景,還有什麼語言能如此表達女人的痴心呢?

這樣的場景足以撼動任何男子,於是「振保完全被征服了」。 在兩個人最初的愛裡,是旗鼓相當的,兩個人的骨子裡是一致的——— 都是貪心的人,不顧一切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後來嬌蕊愛到不能自拔,忘了退路。

開始的時候她對振保說:「我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振保說他要住單棟的,她要他「有本事拆了重蓋!

」後來,她主動對他說「你要的那所房子,已經造好了」 。這一次嬌蕊是真心實意地愛上了,她想兩個人的未來,而振保想的是他的事業,想著家人的期望,他的責任:「一個世界到處是他的老母,眼淚汪汪,睜眼只看他一個人。

」當嬌蕊告訴他已經寫信給丈夫,訴說了他們的感情,振保一下子垮了,「『惡』地叫了一聲,立即往外跑,跑到街上,回頭看那崔巍的公寓,灰赭色流線型的大屋,像大的不可想象的火車,正衝著他轟隆轟隆開過來,遮得日月無光」。那曾讓他幸福無比的愛情,此刻彷彿變成了洪水猛獸要吞沒他。他真是害怕了,嬌蕊的舉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想也沒有想過的結局。

於是,他要找理由,他要推卸掉責任,「他就疑心自己做了傻瓜,入了圈套。她愛的是悌米孫,卻故意得把溼布衫套在他頭上」於是他病了。結局是明擺著的,只是嬌蕊還要努力。

張愛玲寫兩人分手的情節十分節制,卻是力透紙背。兩個人的心態、情感展露無疑。她寫兩人說的話,嬌蕊的話是斷斷續續的,「掛在半空像許多鐘擺,以不同的速度滴嗒滴搖,各有各的理由」。

振保的話卻是完完整整,但是虛弱無力,道盡了一個男人為了自身的無奈與卑下。作者寫了嬌蕊兩次的哭,第一次是嚎啕大哭,「如同一個含冤的小孩,哭著,不得**,不知道怎樣停止……」這哭多是害怕,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聽了振保的那番話後,嬌蕊明白了,哭聲立刻止住,「正眼都不朝他看,就此走了」。第二天,嬌蕊又來了,伏在沉睡的振寶身上哭泣,這是她祭弔自己的愛。

振保的感覺是「這女人的心身的溫暖在他上面像一床軟緞面子的鴨絨被,他悠然地出了汗,覺得感情上的奢侈」。他與她的故事結束了,後面是他與成為妻子的女人的故事。 在張愛玲的許多**裡,男人是蒼白孱弱不成器的,振保是一個拼命想有所作為的人,他要按照社會的要求建立自己的世界,一個眾人稱道的合乎理想的世界。

嬌蕊的愛與這個世界是不相容的,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捨棄了。當他按照理想的標準選擇了合適做妻子的女人,卻發現一切都不對,一個要強要面子的男人,娶到的是不稱心的女人。他也曾耐心地經營過,卻沒有效果,他「老覺得外界的一切人,從他母親起,都應當拍拍他的肩膀獎勵有加」。

當無意中發現他棄之如履的妻子竟然與裁縫勾搭時,他所有的忍耐達到了極限,他開始可憐自己,「他看著自己的皮肉,不像是自己在看,而像是自己之外的一個愛人,深深悲傷著,覺得他白糟蹋了自己」。於是他開始放縱,「砸不掉他自造的家,他的妻,他的女兒,至少他可以砸碎他自己」。然而,最終他還是不忍捨棄辛苦建立的世界,看見躺在地上妻子的拖鞋「像有一個不敢現行的鬼怯怯向他走來,央求著」。

他的心軟了,「舊日的善良的空氣一點一點偷著走近,包圍了他。無數的煩惱與責任與蚊子一同嗡嗡飛繞,叮他,吮吸他」,於是,「第二天起床,振保改過自新,又變了個好人」。他妥協了,徹底地告別了自己,再次按照生活的慣性滑入既定的生活軌道。

內容分析的結論——無奈 從文章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其實不管是白玫瑰、紅玫瑰和還是振保,他們當時的選擇無疑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結局總是帶有一種遺憾和悲涼。 (一)女人的無奈 《白玫瑰與紅玫瑰》中的女性是傳統與現代的兩個典型化身,文章開始就表示:

「振保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他說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普通人向來是這樣把節烈兩個字分開來講的。」然而,無論是白玫瑰煙鸝還是紅玫瑰嬌蕊,儘管她們代表的是兩個不同的極端,等待她們的都是悲劇。

如果說白玫瑰的悲劇是由於傳統意識過重,那麼紅玫瑰的悲劇則緣於現代意識過重。 這裡所謂的傳統意識是指由孔子創立,後來逐步發展為以尊卑等級的仁為核心的儒家思想體系,儒家基本上堅持親親、尊尊的立法原則,維護禮治,提倡德治,重視人治。儒家的「禮治」主義的根本含義為「異」,即使貴賤、尊卑、長幼各有其特殊的行為規範。

只有貴賤、尊卑、長幼、親疏各有其禮,才能達到儒家心目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的理想社會。所謂現代意識是指人們的頭腦對現代社會現象的反映,具體包括自主、開放、反思、求異思維等意識。 煙鸝是男性眼中理想的妻子形象:

文靜、溫順、內斂,是「聖潔的妻」。自從結婚以後,她傳統中這些美好的道德品質在受了西方文明薰染下的男性眼中,都變成了不足,現代之中的傳統女人是令人乏味的。振保對煙鸝傳統的回報是在外面公開的玩女人,當著她的面砸東西。

面對男性的放蕩與無情,煙鸝最終也突破了傳統所需要的淑女形象,做出了越軌行為,和一個遠不如振保的裁縫**,張愛玲把一個欲守傳統而不得的女性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 與煙鸝不同,嬌蕊是新文明薰染下的女性。她想成為自己的主人,對於愛有著執著的追求,為了和振保在一起,她拋棄了一切,堅決提出和丈夫離婚,然而等待她的結果卻是男人的無情,最終得不到所愛的人。

時代新女性為殘留的傳統所不容,追求現代意識而不得的女性經歷過傷痛後隨即開始渴望迴歸傳統。當嬌蕊再次和振保在電車中相遇後已不再留戀,她嫁了人做了母親,並安於這樣俗豔的平庸,儘管話語間充滿了對往事的傷懷與哀悼。 傳統意識對女性的要求永遠是賢妻良母,處於被控制被奴役的地位,沒有一絲的生機和活力,這樣的傳統女性已落伍於時代。

她們的平庸、自我壓抑、顧影自憐、婢妾似的怨憤遠遠不合當時男權社會的要求,只是作為男性購置的花瓶,或當作舊時的屏風,擺設而已。所有的這一切使白玫瑰們對傳統產生了懷疑,有了一絲擺脫的渴望。對於紅玫瑰們來說,她們的熱烈、自由、奔放、西化的生活方式、不顧一切大膽的追求很能滿足沉湎於物慾與情慾之中的男權社會,不過,並沒有徹底擺脫傳統的男權世界大多表面維持著傳統的道德倫理規範,通常把這類西化的女性當作生活的調劑,閒暇時的玩物,構築一番天長地久的愛情是不可能的。

面對這樣的現實,這類女性或墮落、或毀滅,或者再回到傳統之中。 (二)男人的無奈 女人在傳統意識與現代意識衝突面前無能為力,男人同樣也是如此。只是與女性不同,男性多了一些自由權。

《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的男主人公振保從表面看來似乎能在傳統和現代女性之間遊刃有餘,文字這樣描寫:「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在振保可不是這樣的,他是有始有終,有條有理的。他整個地是這樣一個最合理想的中國現代人物,縱然他遇到的事不是盡合理想的,給他自己心問口,口問心,幾下子一調理,也就變得彷彿理想化了,萬物各得其所。」不過無論如何瀟灑,張愛玲傳奇中的男性依舊是享受著現代文明但卻擺脫不了傳統的人:

一方面,現代生活的侵入讓他們感受到了婚姻與愛情的自由;另一方面,傳統的倫理道德依舊像巨蟒一樣箍緊他們,他們同樣要面對現代和傳統的不可兩全的局面。 振保出生微寒,如果不自己爭取自己,便「一輩子死在一個愚昧無知的小圈子裡」。後來他出洋得了學位並赤手空拳地打了天下,因而有了體面的工作、古典的妻子、眾多的親戚朋友,表面熱熱鬧鬧地周旋於現代與傳統之間,其實內心深處永遠潛藏著深深的貧乏與無奈。

後來他在嬌蕊面前痛哭一場,完全暴露其內心的蒼白。在處理與女人的關係上,振保也保持著現代與傳統的中庸: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

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對於嬌蕊,儘管他十分留戀,但卻不願對抗傳統,這點可從他對嬌蕊的話中看出:「你要是愛我的,就不能不替我著想。

我不能叫我母親傷心。她的看法同我們不同,但是我們不能不顧到她,她就只依靠我一個人。社會上是決不肯原諒我的———士洪到底是我的朋友。

」對倫理與社會傳統的顧忌,不得不使他離開嬌蕊,他選擇了煙鸝,又無法忍受傳統的死板與瑣屑,於是變得比以往更放蕩,他最終成為了自己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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